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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学考研氐羌傩文化的余韵——陇东南的羊皮扇鼓傩舞_活动_巫师…(民族学考研内容)

原标题:民族学考研:氐羌傩文化的余韵——陇东南的羊皮扇鼓傩舞

氐羌傩文化的余韵——陇东南的羊皮扇鼓傩舞

以羊皮鼓为法器的这种巫傩文化在我国的许多地区都有流传,施行巫术的巫师一般被称为端公。在陇东南一带,普遍流行一种民间的傩祭活动——羊皮扇鼓傩舞,从表现形式和性质来看,应属于民间的一种巫傩文化。因施行巫术活动时使用的主要道具为单面的羊皮鼓,而且施行方法是一边敲打羊皮鼓,一边跳巫舞、唱巫歌,所以也俗称为“羊皮扇鼓舞”。多数地区也称这种巫傩活动为“跳神”或“传神”,实际切中了这种巫傩文化的本质,就是区别于当地佛教、道教和阴阳先生之宗教活动的一种民间宗教活动,而非民间娱乐活动。在陇东南一带,民间将这种巫师称为“师公子”。秦安县羊皮鼓舞的祭祀活动中,既有男巫“师公”,也有男扮女装的女巫“师婆”。[20]而在云南昭通地区,过去将男巫称为“端公”,将女巫称为“师娘子”。[21]可见师公和师娘、师婆的俗称正好相对,是男巫“觋”与女巫“巫”的一种地方称谓。在陇东南地区的“跳神”或“传神”活动中,各地举行这种宗教活动的时间、场合、形式也各不相同,渭河上游的天水一带称之为“传神”“跳神”或“旋鼓舞”,多在春节、端午节或中秋节举行,且巫师的数量较多,既有师公,也有师婆。西汉水、白龙江、嘉陵江流域的陇南一带多称为“传爷”,一般在农历七月十五、十月十五或春节举行,且巫师数量较少,一般只有师公,无师婆或师娘。师公身穿长袍,脑后扎一条长辫子,施行巫术时踏着舞步,敲打羊皮鼓,唱着巫歌,甩动长辫,俗称“抡马头”,节奏十分强烈。这种装饰在脑后的长辫,可能源于古代氐羌人的编发习俗,或为氐羌人巫师的一种装饰习俗。陇南的宕昌藏族同胞也盛行羊皮鼓舞的宗教活动,其巫师身穿色彩华丽的长袍,头戴五佛冠,显然又受藏族佛教文化的影响。

陇南汉族传神仪式中的师公 陇南宕昌藏族羌巴舞中的师公

虽然陇东南各地跳神活动中施行巫术的方式有区别,但其宗教性质是相同的,都延续了最古老的宗教形式,即以沟通神人的巫师为宗教活动实施者,同时都以气氛热烈的唱歌跳舞的形式作为宗教活动的方式,而且都要使用最有代表性的道具羊皮扇鼓。这种独特的宗教仪式和佛教、道教以及阴阳先生的宗教仪式有很大的区别,因其敲打羊皮鼓边舞边唱的宗教行为,陇南一些地区的民间则称之为“花儿道场”。“花儿”是西北少数民族的民歌,由此可知,这种独特的宗教仪式也应源于西北少数民族。笔者以为,这种独特的宗教形式仍与氐羌民族的原始宗教仪式巫傩文化有直接联系。

羌人被称为“西戎牧羊人”,他们自古就有羊崇拜的文化传统。根据川北羌族的民间传说,羊皮扇鼓就是由羌人发明的一种巫傩道具。因羌人的天书或经书被羊吃掉,羌人受神猴的指使杀掉了那只吃经书的羊,并以羊皮绷鼓,敲鼓时就会传出经文,羌人则随之诵唱,这是羌人传说中羊皮扇鼓以及羊皮扇鼓傩舞的来历。[22]据此可知,巫师所诵念的经文得益于羊皮扇鼓的灵感。其传说的表层意义是说羌人因羊吃掉天书或经书而悲伤,从而杀羊泄愤,并以其皮绷鼓;但其深层的哲理和含意则是:羊就是羌文化的传递者,羌人也因为有了羊皮鼓的启迪,才源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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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地书写、传播着羌族历史文化。所以,羊不仅是羌人食物、服饰、经济的主要来源,更是羌文化的索引。氐羌人早在史前时期就在西北地区驯化了盘羊(简称羌羊),[23]所以,很早就形成了羊崇拜的传统习俗。《山海经》中“羊身人面”的山神形象就出现在《西次三经》中:

西南四百里,曰昆仑之丘……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名曰土蝼,是食人……凡西次三经之首,崇吾之山至于翼望之山,凡二十三山,六千七百四十四里。其神状皆羊身人面。[16]30-40

顾颉刚先生指出,这里的“羊身人面”就是牧羊的氐羌的象征,[24]说明氐羌人早就以羊为图腾。

以昆仑为核心的昆仑区,是氐羌人的始祖神西王母所居之地,这里“状如羊而四角”的土蝼,其实也是羊崇拜的文化符号。在《山海经》记载的其他山系的山神中,则鲜有羊身人面者。例如《南山经》中则为“龙身人面”“鸟身龙首”或“龙身鸟首”,[16]1-18显然,南方民族是以龙为图腾,南方之所以以龙为图腾,也是有原因的。《大荒北经》云:“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16]318南方民族为了祈求风调雨顺,故以龙为图腾。《北山经》中的山神多为“人面蛇身”(或“蛇身人面”),[16]65-74是因为北方为“人面蛇身”的火神烛龙所居之地。远古时期的氐羌人不仅崇拜“羊身人面”的神灵或图腾,而且也将羊作为最高级的祭祀品,《西山经》中也多以羊为祀神的灵物。现代羌族人的成人冠礼要领授羊毛绳,死时也要由母舅牵羊领带死者。[25]

另外,《山海经》中的“西经”部分有大量关于巫师的记载,说明西部地区也是远古时期巫文化流行的区域。《海外西经》云:“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16]204《海内西经》云:“开明东有巫彭、巫抵、巫阳、巫履、巫凡、巫相,夹窫窳之尸,皆操不死之药以距之。”[16]244《大荒西经》云:“有灵山,有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契,灵契生互人,是能上下于天。”[16]298-301其中不仅有男巫,也有女巫,《大荒西经》中的“女祭”“女薎”(《海外西经》中的“女戚”)以及“巫姑”,肯定为女巫。另外,“西经”中还有“女魃”“女丑”“女献”“寿麻”“女虔”等,皆为女巫。“互人”即“氐人”,这里的“灵契”所生之“氐人”,当指繁衍氐人的始祖,非指所有氐人而言;能“上下于天”者,仍然是说氐人具有升降于天而沟通神人的本领,其本质含意仍然是巫文化。古本《山海经》的“海经”和“荒经”部分是以图为主的,经文所言氐人能上下于天的情形,也可能是以图画的形式描绘氐人的群巫“从此升降,上下于天”的情景。同时,“西经”所记群巫所在地,都在氐羌始祖神西王母所居的昆仑区,可见巫傩文化早就是氐羌族群的文化传统。

“西经”中所描述的远古时期西部地区群巫施行巫术的具体方式不得而知,经文描述他们或操蛇,或操不死之药,他们是否也使用羊皮鼓则没有明确记载。但《山海经》中群巫共同施行巫术的组织形式,与羊皮扇鼓傩舞中众多师公、师婆共同歌舞的组织形式极为相似,羊皮扇鼓傩舞中众多的师公和师婆其实就是包括巫、觋在内的群巫。《西次三经》云:“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钟山。其子曰鼓,其状如人面而龙身,是与钦?杀葆江于昆仑之阳,帝乃戮之钟山之东曰瑶崖。”[16]37这里的“鼓”向我们提供了一条间接信息,郭璞认为“鼓”为“钟山之子”,亦是神名,就是钟山山神烛龙之子——鼓,之所以名鼓者,是因为“鼓”的造型与钟山之神烛龙“人面蛇身”的形象吻合。[16]42我们由此可以推想,经中所比这种鼓的造型极有可能为带柄的羊皮扇鼓,而且鼓面也可能描画为人面,从而使鼓具有了“人面蛇身”的造型特征,成为巫师专用的一种神秘法器。将氐羌人的羊崇拜传统与其巫傩文化传统结合起来考察,这种羊皮扇鼓傩舞应是两种文化的有机融合。从羌人羊皮扇鼓傩舞的传说来看,这里的羊也成为羌人与神沟通的中介,是这种巫傩文化的核心因素。

陇东南一带的羊皮扇鼓傩舞,应当代地方文化保护与旅游业开发的需要,在当地政府和文化部门的倡导、改造下,在许多地区已演变为一种独特的民间娱乐形式,在一些大型的文化演出活动以及商业活动中作为一种地方舞蹈进行表演,着装也是按照当代人的审美习惯进行改装,动作整齐划一,只有舞蹈而无唱词,失去了神秘的宗教意味,充满了欢乐喜庆的民俗特色,但其最具代表性的道具——羊皮扇鼓仍然是舞蹈中的重要文化符号。羊皮扇鼓傩舞不仅在陇东南以外的西部地区流行,甚至在中原地区乃至东部地区也有一定的流传,笔者以为这与氐羌族群在以华夏族为核心的中华民族大系统的形成过程中的重要作用有关,氐羌也是华夏族的有机组成部分,他们从史前时期开始就从西北地区不断东进、南下,进入中原地区和西南地区,将氐羌文化因素传播至更加广大的中原、西南及周边地区。中原以及其他地区的羊皮扇鼓傩舞,也是古老氐羌文化传播的结果。正如“豹尾虎齿、蓬发戴胜”的氐羌始祖神西王母,在进入中原文化以后,与道教文化有机融合,逐渐演变为雍容华贵的封建王后“王母娘娘”形象。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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